案例简评

案情：甲是乙的丈夫。甲因为经商失败，意欲割腕自杀。乙看到自己的丈夫准备好了自杀需要的工具，并实施自杀行为，但从始到终都没有阻止。最后，甲自杀身亡。在这样的案件中，没有阻止自杀的一方应当承担刑事责任吗？

在德国立法背景下，理论与判例会认为自杀一方应当自我答责，未阻止自杀的人不构成犯罪，但我们的国情与德国很不相同。不能认为只要有人自杀，参与自杀的任何行为就都无罪了。我国的司法实践和学说，都强调刑法对生命的绝对保护，当一个人要自杀的时候，刑法只是不追究在自杀者的责任，但这并不妨碍刑法要求那些有救助义务的人去就助自杀者，所以，当一个有救助义务的人不去救自杀者的时候，仍然可以成立不作为的故意杀人罪或其他犯罪。

那么生命权的支配主体是个人还是国家？如果生命权的支配主体是个人，那么丈夫本人的自杀行为就是他处分自己生命的一种手段，不能认为有义务阻止他处分自己的生命。

张明楷认为，难以绝对地认为生命权的支配主体是个人，否则会有很多问题解释不通。也不能绝对地说自杀是个人的权利，否则，帮助自杀就是在帮助行使权利，教唆自杀就是告诉别人行使权力，那么，日本等许多国家刑法规定的教唆、帮助自杀罪等就都是完全错误的立法了。我还是倾向于认为，自杀是违法的，只是没有责任，缺乏处罚的必要性。在我们今天讨论的这个案件中，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自杀，基于夫妻有相互扶助的义务，她是有义务阻止丈夫的自杀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