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圈的再扩大 潜在犯罪人的增加

----再论《刑法修正案（九）》

行江律师、法学博士、亚太刑事司法研究所所长

历经一年之久的《刑法修正案（九）》终于千唤万唤始出来。相比于《刑法修正案（二）》的一条、《刑法修正案（五）》的四条、《刑法修正案（一）》《刑法修正案（三）》和《刑法修正案（四）》的九条、《刑法修正案（七）》的十五条、《刑法修正案（六）》的二十一条、《刑法修正案（八）》的五十条，《刑法修正案（九）》达到历史之最，共五十二条。从时间间隔审视，从1999年第一次颁布刑法修正案之后，除了2001年两次之外，分别于2002、2005、2006、2009、2011和2015年各做了一次修改。每二至三年，最多四年，我国都要对刑法做一次修改。中国刑法立法已经进入喷井式发展阶段。

中国正处于社会的转型期，立法者的不断扩大犯罪圈，似乎印证了乱世用重典的颠扑不破。立法者从不断扩大的犯罪圈中似乎获得了甜头。典型的如危险驾驶罪。《刑法修正案（八）》公布之前，反对将其上升为犯罪的呼声很大，但是最终赞同的力量促使了犯罪的形成。此后，醉酒驾驶造成的交通事故急剧下降。但是构成此类犯罪的人数急剧上升，2013年全国法院审理此类案件9万件。随后骤然增加的犯罪人，带来了更加复杂的社会影响。危险驾驶犯罪化的成功与否，有待历史的检验。

前八部刑法修正案中基本都增加了新的罪名，新增罪名共计 30 余个。相反删减的罪名、犯罪类型则很少。

犯罪圈的不断扩大，潜在的犯罪人将会不断地增加。《刑法修正案（九）》中，作为普通的国民，可能涉及增加的犯罪类型有如下几种：

第一，危险驾驶。此类立法将从事校车业务、旅客运输，运输危险化学品的交通人员规制为犯罪人。因此对于这两类人员，就不仅仅是原来的行政处罚，已经构成犯罪。当前我国的旅客运输中超载、超速是很普遍的现象。今后这些人员要小心了！

第二，强制猥亵男性。原刑法规定的强制猥亵对象只是妇女、儿童。《刑法修正案（九）》将原来的“妇女”扩大到“他人”，也包括男性。从目前的刑法体系审视，这里的强制猥亵男性，包括女性强制与男性发生性关系，也包括男性强制与男性发生性关系，即我们所说的“鸡奸”；也包括男性、女性强制抚摸、敲击男性生殖器等行为。

第三，出售或者提供公民个人信息。原刑法规定，只有国家机关或者金融、电信、交通、教育、医疗等单位的工作人员，出售或者提供公民个人信息的，才构成犯罪。《刑法修正案（九）》扩大了犯罪主体，一般的公民也可以构成犯罪。例如房东将众多的承租户个人信息，提供给他人并且情节严重，也将构成犯罪。

第四，养老院、幼儿园人员虐待老人、幼儿。原《刑法》规定虐待罪的行为人和被害人之间只能是家庭成员。当前我国经常会出现养老院、幼儿园人员虐待老人、幼儿的情形，如果没有轻伤以上的结果，不存在其他犯罪的话，很难对此类人员追究刑事责任。《刑法修正案（九）》的颁布，可以在养老院、幼儿园人员虐待老人、幼儿，在没有出现轻伤的情况下，在不能追究故意伤害罪的情况下，从而构成犯罪。

（待续）

    作者简介：行江，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法学博士，安徽亚太刑事司法研究所所长，安徽金亚太律师事务所律师，德国哥廷根大学访问学者。2001年6月获得武汉大学法学学士学位；2004年月6获得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刑法学硕士学位；2007年6月获得武汉大学刑法学博士学位。2007年7月进入安徽大学法学院工作，2009年破格晋升为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刑法学，主要研究成果：2012年在法律出版社出版专著《虚假破产罪的理论与实践研究》（约25.7万字）；在《政治与法律》、《学术界》、《政法论丛》等中文核心期刊发表《破产犯罪中的客观处罚条件研究》、《牵连关系新论》、《扩大解释与类推解释的区别》等论文；编写大型丛书《中国刑案侦、诉、辩、审办案通》；主持2008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破产犯罪立法研究》（08CFX051），参与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教育部及省级人文社科基金项目多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