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辩律师从事企业合规业务的五大优势

金亚太律师机构经济犯罪辩护与刑事合规部   聂朋雷

自高检院推行企业合规改革试点以来，“企业合规”“刑事合规”等关键词在律界热度不断刷新，企业合规业务似乎有排山倒海、汹涌滚来之势，这其中不乏大批刑辩律师热追。不可置否，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涉案企业合规不起诉制度的推行与试点，已经倒逼刑辩律师做出新尝试、新变革，由“格斗士”转型为“和事佬”。或许，市场决定资源配置，谁也不能违背经济规律。言归正传，刑辩律师相较于非诉律师等其他律师，以及会计师、税务师等其他中介组织人员，在从事企业合规业务中具有哪些优势呢？笔者认为应当有五大优势。

一、刑辩经验助力识别风险点更精准

企业从“生”到“死”所要面临的风险可以归纳为这几类：企业设立、公司治理、人力资源、公司财税、公司融资投资、公司并购重组、市场交易、民事行政权益、知识产权、破产清算、诉讼仲裁、刑事犯罪等法律风险。这其中最高风险应当是企业及企业家刑事犯罪风险。刑辩律师常年从事刑事辩护，特别是从事经济犯罪、职务犯罪辩护，常期直面“手术台”，解剖企业的“坏组织与坏器官”，“救治”企业及企业家于危难之际。如此，为企业制定“体检”计划与“健康”计划游刃有余。

二、对抗思维促使发现企业问题症结

高检院、国资委如此大力度推行企业合规机制，笔者认为应当有三种原因：一是我国企业走出国门跨国贸易与经营，因为没有建立合规制度，触犯他国法律，遭受制裁与重罚；二是频频发生的上市公司特大财务造假案影响证券金融市场稳定与健康发展；三是民营企业产权保护与规范发展迫在眉睫。难道在此之前，这些问题企业没有合规经理、审计监管会计师、法律顾问吗？不是。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身在棋局中，难以自拔也。刑辩律师行走在法庭与看守所之间，善于对抗，在对抗中发现端倪，在对抗中产生共鸣，在对抗中解决问题。对抗思维绝非无理取闹、不顾大局，核心要义还是发现症结所在、解决问题。

三、角色优势推动案涉企业超前合规

企业合规业务并非只是担任合规监管人的专利。笔者认为它应当包含事前企业自主启动合规、事中辩护人启动合规以抗辩、事后检察机关启动合规监管计划。刑辩律师在担任企业及企业人员辩护人时，可能相较于检察院、第三方合规监管人等，介入最早的企业合规专业人士。可以预见，推动企业合规建设比合规建设本身难度更大。辩护人自第一次会见企业涉案人员之后，即能发现案涉企业是否符合企业合规改造的可能，也是能够往返穿梭于侦查机关、检察机关、企业、涉案人员、会计师等之间，听取意见与沟通想法最合适的人选。帮助符合条件的企业提前完成合规建设，是刑辩律师打开企业合规业务的新窗口。

四、行业定位有利于牵头第三方监管

企业合规的落脚点应当在“合规”二字。陈瑞华教授认为企业合规其实具有三个方面的基本含义：一是从积极的层面来看，企业合规是指企业在经营过程中要遵守法律和遵循规则，并督促员工、第三方以及其他商业合作伙伴依法依规进行经营活动；二是从消极的层面来看，企业合规是指企业为避免或减轻因违法违规经营而可能受到的行政责任、刑事责任，避免受到较大的经济或其他损失，而采取的一种公司治理方式；三是从外部激励机制来看，为鼓励企业积极建立或者改进合规计划，国家法律需要将企业合规作为宽大行政处理和宽大刑事处理的重要依据，使得企业可以通过建立合规计划而受到一定程度的法律奖励。罗颖娴律师认为企业刑事合规是司法关怀与企业内生治理规范的紧密连接和共生共荣，有着更为重要的法律和社会意义。结合上述专家观点，在笔者看来，涉案企业的合规，即是在检察机关的主导与监督之下，引入第三方监管人，运用法治思维，建立与改造涉案企业治理方式，倒逼涉案企业建立现代企业经营管理制度，帮扶企业可持续经营，同时涉案企业及涉案人员换取免责与量刑减让的机会。

律师作为涉案企业的独立监管人极为适合。例如，深圳市宝安区司法局发文规定企业刑事合规独立监控人是指受犯罪嫌疑企业委托，对企业刑事合规情况进行调查、规划、监督的律师事务所。担任第三方监管人最大的职责对涉案企业的合规承诺进行调查、评估、监督和考察。检察机关代表国家寻求的是企业的“起死回生”与“长治久安”，涉案企业寻求的是企业与涉案工作人员的刑事责任豁免与企业利益最大化。应对多种矛盾问题，刑辩律师无论是对诱发企业犯罪因素掌握情况还是与检察机关的业务流程熟悉程度，都要略胜一筹。

五、辩护视角应对企业合规无罪抗辩

2017年，兰州中院对雀巢公司员工侵犯公民个人信息一案作出终审裁定。这个案件曾被律师界称为“企业合规无罪抗辩第一案”。陈瑞华教授指出，确立企业严格责任，使企业承担证明存在有效合规体系的举证责任，将合规作为无责任抗辩事由，这是将企业责任与员工责任、子公司责任、第三方责任和被并购企业责任加以有效切割的制度保障。刑辩律师不能拘泥于企业合规计划与建设，在不久远的将来，涉案企业已建立有效合规机制的，如何进行无罪抗辩，这或许是刑辩律师的新课题。

以上浅薄之见，仅为刑辩律师开创新的业务空间抛砖引玉，别无它意，刑辩律师还应当与其他同仁、业内人士精诚合作，服务保障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而贡献洪荒之力。